隨著年紀慢慢的增長,才慢慢了解自己其實也可以被定義為某種弱勢團體。在大多數的芋頭蕃薯裡,我是小小的變種:蕃薯芋頭,不曉得自己的母語該怎麼定義,縱使試著把愛台灣的語言學會,逢年過節回到父親老家,那又是另一個難以溝通的世界。儘管嘴巴不停地說黑啊黑啊,聽不懂閩南語的事實仍然常被揭穿;當別人質疑自己為何聽不懂時,實在很想衝動的反問對方說,那英語這麼簡單為何會學不好?
紐約雙子星被撞的時候,剛好在美國念書,以我這樣的留學生,當然很難融入那同仇敵愾的氣氛中,可是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,自己從一個國旗都不掛,國歌都不唱的地方,突然面對那樣的氣氛,著實感到非常的震驚與感慨。
反省這半輩子的許多行為,似乎隱約可以跟「尋求認同」扯上關係,許多下意識的改變,不知何時突然被點破而產生迷惘,我是哪裡人?我到底該說什麼語言?我對將來應該抱有什麼樣的期待?直到長大後才漸漸明白,原來凸顯自己內心矛盾的緣由,是因為這彈丸之地在世界上難以尋求認同的同時,轉而用仇恨來創造內部的認同。多年後,胡乃元這樣的聲音,才陸續浮出抬面,因此,這些反省輕易的讓自己在三更半夜打開部落格開始碎碎念。
原本以為當初留學所面臨的衝擊,應該是最後一次,但當有一個黑人不停地說 "Change",並在 YouTube 上反覆的播放時,他又再次提醒我,那一直想找的東西似乎仍舊沒有出現。電視的畫面在變、飛機的航線在變、教科書的內容在變、年輕人的語言在變,我只能努力試著讓自己保持樂端,並提醒自己不是個受害者,而我最終找到的認同,可能就僅限於孩子的笑容,以及三五好友的舉杯言歡,或許,這樣就夠了吧。
歷史很無情。你要是跳到仇恨裡頭,凡事以受害者眼光看,永遠無法從仇恨的漩渦逃脫 – 黃仁宇 / 胡乃元
唉呀,不知不覺方向就侷限到認同去了,原本想寫的不只這些... 常在想,土地只是國家構成的其中一個要素,而每次陪伴我踏入機場的,卻只有對鄉土的懷念以及親友的牽絆... 看來也只有把希望寄情在這個訴說台灣的影片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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